《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读后感

因为不是一本功利的书,所以也没像往常那样做笔记。读完已经接近一周,此处瑾记录一些自己的感受。


这本书是在去欧洲开会的路上读的,去程读了不到一半,回程读完。读完的时候似乎飞机才刚进入国境内,仓内处于黑灯的休息状态。我关闭了阅读灯,把书放到了座椅前的网兜,闭上眼想要休息一会。过了几分钟,眼泪在黑暗中流了下来,我像洗脸一样将它抹开,但是又流了更多,我于是又把它抹开。过了一会好像不再流泪了,仓内的干燥空气把脸上的潮湿也吸干了。不久我便睡着了。

这是我第一次读软科幻小说,或者说是第一次完整的读完一本科幻小说。《三体》的原作我看了一半看不下去,后来才断断续续以听书的方式听完。这本软科幻并没有精妙的科学设定,一切都从人出发,又归结到人。不过似乎名家科幻大作都是以人为主要表达点,这个也不算是本书的独特之处。似乎我很爱这种独白类型的小说,《罪与罚》也是这样,对于我这种能敏感察觉感情变化的人来说着实是一种享受。

初看目录的时候看到“近步抱告”这些字,还以为是一本写机器人的书,瞬间觉得机器人和花束搭配十分浪漫,有一种美女野兽之感。但是很快我便意识到这不是写机器人的书,甚至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前,我的关注点已经到了其他地方。书中的第一二行开始就有错别字,显出一种盗版书既视感,硬着头皮往下读,幸好错别字不影响汉字理解。很快到第一页脚注时,我便知道了这是查理这个傻子的第一人称写作,顿感牛逼,惊讶程度不亚于 2077 中的黑梦片段。于是接着读下去。

随后很快我知道了查理高登是一个渴望“便匆名”的傻子,参加了一项可以提升智力的人体实验,需要每天写下进步报告。也知道了阿尔吉侬这个好听的名字是指一只老鼠。整个故事是通过查理的进步报告以日记的形式展开。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有趣的写作方式,的确将我吸引进来。我又知道了虽然查理智商不高,但是他待人接物单纯,也有不同于他人的变聪明的信念,所以在特殊学校中被尊敬的老师爱丽丝推荐到这个试验。实验初期,查理的智商的提升十分缓慢,给了我一个很好的视角观察这个在面包店工作的傻子的生活。

傻子似乎在任何地方都不受待见,虽然老板好心的留下了高登并照顾他,但其他的店员们,乔,弗兰克都在对他进行嘲笑和欺辱。有趣的是在查理的视角下他们是在表达友善。愚笨的他看不懂任何恶意,反而把他们都当成了善意,这也给人一种他傻得很可爱的感觉。在变聪明的过程中,查理也不断摄入新的知识来产生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渐渐地有一些事情他看懂了。他学会了他以前学不会的东西,发现了大家都想让他出丑,他做事情开始比别人做的都好,他开始改进工艺,他发现了金皮贪污面包店的钱。单纯的查理把这件事直接告诉了金皮让他下不为例,不久之后,欺负过他的店员们一致觉得这个聪明的查理不适合在面包店继续工作了,店长也觉得查理也会有更好的去处,就这样查理被开除了。这就是查理自我意识觉醒的最初的阶段。

阿尔吉侬,是一只成功的试验品老鼠,研究人员激发了它的超高智商,在迷宫问题中它可以游刃有余,甚至要比最初的查理要好很多。看到查理和老鼠比赛,我其实是比较震惊的,似乎蠢查理就像是一条狗,可以肆意的被人摆布。不过当时的查理并无意见,反而是遗憾于总是在和阿尔吉侬的比赛中落败。不过尼姆教授他们总是对他说,这件事有一个过程,你会变聪明的。后来的一天,查理在比赛中赢了阿尔吉侬。

进步报告中的错别字逐渐消失了,查理似乎变成了一个正常人,他爱上了他在特殊学校的老师爱丽丝,他有了一些愉快的约会。但是故事的发展不会停滞于此,查理的智商还在增加,他已经超越了正常人的范围成为了一个天才。他发现自己能很快的理解很多语言,很多学科,很多不同的专业领域。他发现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那些所谓的专家,似乎也只是草台班子。曾经他崇敬的斯特劳斯医生、尼姆教授们,他也觉得也不过如此。他不满意自己被当成一个试验品,而不是一个人。他发现在他愚蠢的时候,没有人把他当做一个人,他只是一个试验品,在他聪明之后,似乎大家还是把他当做一个试验品,尽管他已经有了超脱于实验者的智力能力。后来,在一场智商提升的学术会议展示中,查理放走了阿尔吉侬,会议乱作一团,查理趁乱带着阿尔吉侬溜走了,去纽约住了下来。

我读书似乎忘得很快,我其实并不完全记得书中的内容,陈述上可能时序不清或者胡编乱造。印象中,似乎在纽约查理过了一小段还可以的日子。他有一个女邻居,从我的视角中看活泼且具有生命力,查理和她有过一些愉快的经历。有趣的是查理和爱丽丝在一起的时候,他并没有办法发生性关系,他发现自己体内还残存着旧查理的意识,阻止他这样做。有时他喝酒的时候,旧查理也会出来接管他的身体。此时的爱丽丝智力已经远远低于查理,两人的沟通出现障碍,智商 180 时的查理和智商 60 时的查理和爱丽丝间的隔阂同样的远,关系上两人似乎也默契地疏远。

查理生活的家庭是一个很普通的家庭。父母在查理小时候都求医问药想要让他变聪明,无果之后,父亲理性接受了查理是一个笨孩子的事实,但母亲却总是难以接受。母亲或许是爱查理的,或许又不是,在生下了妹妹之后,查理在母亲的眼中已经变成了一个累赘,一个可能随时会伤害到妹妹的可怕的人。可能是生下妹妹证明了傻孩子的出现并不是母亲的问题,那么查理才是那个问题。妹妹对傻哥哥也是十分厌恶,因为哥哥,她在学校收到人嘲笑和欺负,考试考好也得不到小狗作为奖励,因为爸爸说之前已经拒绝了哥哥的养狗请求,所以她无法拥有自己的“拿破仑”。直到有一天,妹妹撒了一个谎,母亲认为查理要伤害妹妹,便勒令父亲送走查理,从此查理再也没回过家。

阿尔吉侬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它的智力水平好像开始缓慢下降,也出现了一些心理问题。查理对此展开了一系列研究,结论是这种实验带来的智力的提升并不是持续的,维持一段时间过后,这种借来的智力便会悉数交还回去。对于一个刚拥有智力不久的人来说,这个似乎更像对一个健全人的癌症晚期判决书,你之后的每一天,都向着肉眼可见的最后一天更进一步。查理将这件事写成了论文。

查理想去看望一下父母。父亲在经营一家理发店,他没有认出来查理,查理也没有相认他,剪完了头发,查理离开了。他又找到了母亲,母亲心中的执念好像这一刻终于放下,自己的孩子真的可以变聪明,但是母亲的精神好像也出现了一些问题。查理把论文给了母亲,说这篇论文可以证明你的儿子不是傻子,并且比所有人都要聪明。之后妹妹回到了家,妹妹说她以为父母把他送去了低能中心,她以为他已经死了,她似乎已经不记得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不记得那些恶意,她现在有了一条狗,名叫“拿破仑”。母亲的精神的确出现了问题,她突然又觉得查理又是那个危险的蠢孩子,会伤害她的女儿,拿着刀威胁着查理,于是查理便离开了。

查理带着阿尔吉侬回到了斯特劳斯医生和尼姆教授的实验室。阿尔吉侬的确变笨了,他已经不能灵活地走出迷宫了,这意味着他们也知道查理也会变回以前的样子。查理询问尼姆教授:“做实验之前你们应该考虑过如果实验失败会如何安置我。”教授说会把他安置到沃伦之家,那是一个照顾失智人员的地方。查理提出想去那里参观,他的确去了,是一个很好的地方,每一个失智人员的确都有受到像人一样的尊重。我不记得查理是怎么想的,大概有一种参观以后自己墓穴的感觉。读到此处时,我心中着实不是滋味,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坦然,还是因为我必须要接受查理的这个结局。

查理和爱丽丝又回到了可以相处的阶段,此时他们真正意义上谈了一段恋爱。印象中有一个描写记忆深刻,大意是“我在往上攀升时经过你的楼层,现在我在下降途中再次经过,我想我不会再来这里,所以让我们在此道别。”智力的下降仍在继续,查理明显感受到了力不从心。本书这一时期的描写最让人难过,你能清楚看到上帝赋予了查理一些东西,却又要当着他的面一份份地再收回去。查理紧握着每一份他拥有的智力,努力的学习摄入,希望能让这一天来的再晚一些,却徒劳无功。

查理要查字典才能完成进步报告了,他觉得要用简单的字而不是复杂的字。

不记得阿尔吉侬什么时候去世了,查理放了一束花在他的坟上,房东太太觉得他很傻,他说阿尔吉侬是一只特别的老鼠。

查理的进步报告中又出现了错别字。

傻查理又回到了面包店,新来的伙计欺负他,乔、金皮他们把欺负他的新伙计教训了一顿。

最后,查理决定要去沃伦之家了,留下了一封给爱丽丝的信,信的末尾写着:“还有:如果你有机会请放一些花在后院的阿尔吉侬坟上。”


最后的十几页内心实在是过于沉重,看到查理去参观自己的坟墓,看到查理紧握正在流失的光明,看到欺辱他的人变成保护他的人,看到最终的他选择离开,走向自己早已为自己准备好的坟墓。这种无力感在我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我不想思考谁会和查理共情,但是查理的确和阿尔吉侬共情了。呆呆傻傻的查理变得很温柔,他说阿尔吉侬是一只特别的老鼠,或许他内心想说的是查理也是一个特别的人。可惜的是似乎没什么人把他当做一个人,有人把他当成傻子,有人把他当成危险,有人把他当成实验品,有人把他当成高智商怪物,但是其实他想要的只是被当成一个正常人。似乎他一直都在寻求和解,父母、爱丽丝,或许他做到了,但是在最后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理解不了了。

查理高登放在阿尔吉侬坟上的鲜花,也献给了查理高登。


《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读后感
https://blog.superui.cc/reading-note/flowers-for-algernon/
作者
Superui
发布于
2023年10月16日
许可协议